《胡萝卜须》

《胡萝卜须》 新书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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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胡萝卜须》

作  者:儒勒·列那尔

译  者:徐知免

类  别:亲子同读

上市日期:2013年10月

出版社:江苏文艺出版社

编辑推荐

《胡萝卜须》讲述了少年隐秘的心灵成长史。一个在成长中备受挫败与屈辱的男孩,在几乎痛苦无告、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没有自暴自弃,而是依靠自己的悟性和坚韧最终避免了误入歧途。每个人在人生的某个阶段都曾领教过被欺负、被挖苦、被看轻的滋味,你未必没有暗暗释放过扭曲的、荒诞的、隐藏在你道德外衣下的暴力;你一定暗暗接收过傲慢的、偏狭的、让你愤懑却也令你成长的眼神。胡萝卜须的成长故事,启发你在负能量缠身的环境中始终朝着正面生长。

名人推荐

儒勒·列那尔是法国现代文学的起源。他像福楼拜一样,让我发现了什么叫真正的美……他把寂静变成了文学,这对文学来说是多大的财富啊。

 ——萨特

一本叫《胡萝卜须》的书我看得又笑又流泪的,非常好。  ——周国平

一头红发,一脸雀斑。一个可爱又可怜的胡萝卜须。一段段叫人好笑又流泪的故事。风靡法国,经久不衰。滋养几代名家的精神气质。每个人成长历程中的必读作品。  ——施蛰存

法国作家列那尔的《胡萝卜须》,比较贴近中学生的心理……反复地读、看透了,一生受益无穷。 ——肖复兴

《胡萝卜须》其实是一本极适合青少年看,或父母和子女一起阅读的心理励志类书籍,破译一个人从小开始,在一系列的打击中,如何变得内心强大。 ——《世界如此险恶,你要内心强大》作者石勇

内容简介

一个叫“胡萝卜须”的小男孩,满头红发,一脸雀斑。他的家不曾给他任何温暖,有的只是母亲的捉弄、爸爸的冷漠、哥哥的欺负、姐姐的取笑。为了获得关注和认可,胡萝卜须做了很多蠢事,好笑又令人心酸。随着成长,他渐渐明白,只有独立才能挽回自尊,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怀着希望,勇敢面对成长。

一个渴望爱却得不到爱的孩子,一个个让人边笑边流泪的故事。如果读童话会使人善良,那么在不如意甚至感到整个世界都在背弃你时,看看胡萝卜须,请记得不要有恨,你还有你自己。

作者简介

儒勒·列那尔

法国十九世纪末期的文学家。他在世只有四十七年,主要作品有《胡萝卜须》《自然纪事》《日记》,都是法国文学中的精品。列那尔一直在法国的乡村生活,他喜欢亲近孩子和大自然,写的文章有份淡淡的田园风韵以及孩子般的返璞归真。

徐知免

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资深法语翻译家。主要译作有《胡萝卜须》《自然记事》《列那尔日记》《米什莱散文选》《法国现代诗抄》等。

精彩内文

“我敢打赌,”勒皮克太太说,“奥诺里娜又忘记把鸡窝关上啦。”

可不是,人们只要从窗口一看,那边,那大院子尽头,鸡窝像个黑洞清清楚楚地浮现出来。

“费利克斯,是不是你去关一下?”勒皮克太太对她三个孩子中间最大的一个说。

“我可不是管鸡的。”费利克斯说,这孩子脸色苍白,没精打彩的,胆子很小。

“那,你去,埃内斯蒂娜?”

“啊!我吗,妈妈,我害怕!”

大哥费利克斯和姐姐埃内斯蒂娜回答着,头连抬都不抬一下。他俩几乎额头碰着额头,都伏在桌上看书,兴趣正浓。

“唉,我多傻!”勒皮克太太说,“我刚才怎么不曾想到呢,胡萝卜须,去把鸡窝关上!”

她给她最小的孩子取了这么个好名字,因为这孩子的头发是赭红的,皮肤上有不少雀斑。胡萝卜须,这时正在桌子底下玩。他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地说:

“妈妈,我,我也害怕。”

“怎么!”勒皮克太太答道,“这么大个的男孩子,还怕呢!开玩笑!给我快去!”

“大家都晓得的,他像山羊那样胆大。”姐姐埃内斯蒂娜说。

“他什么都不怕。”他大哥费利克斯说。

这些表扬的话使胡萝卜须感到挺自豪,反而觉得要是够不上格倒是个羞耻,他思想里已经在跟怯懦作斗争了。为了进一步激励他,他妈妈说要他再不去,就赏他个耳光。

“至少,点个火照照我。”他说。

勒皮克太太耸耸肩头,费利克斯轻蔑地笑了笑。还是埃内斯蒂娜可怜他,拿了支蜡烛陪着小弟弟走到回廊尽头。

“我在这儿等你。”她说。

一阵狂风吹得烛光直晃,灭了,她立即畏缩地逃了回去。

胡萝卜须两腿贴得紧紧的,寸步难移,在黑暗中直打哆嗦。夜那么黑,简直伸手不见五指。有时刮起冷风,像一块冰毡似的,团团把他围住,几乎把他卷走。有多少狐狸,有多少恶狼,在他手指缝里,在他脸上吹气?最好还是一头朝估计是鸡窝的那边猛冲过去,冲破这片黑暗。他摸索着,终于抓住了鸡窝的门把手。那群鸡一听到孩子急急促促的脚步声,惊慌得骚动起来,在蹬架上咯咯直叫,胡萝卜须一边对着他们嚷嚷:

“别叫啦,是我!”

一边把门关上,胳膊啊,腿啊都像长上了翅膀似的,溜了回去。当他气喘吁吁地又回到又暖和又明亮的屋里时,他觉得非常自豪,仿佛他浑身粘满泥浆的湿衣服顿时换上了一身新装。他微笑着,骄傲地直挺挺地站着,等别人祝贺,好了,现在没有危险了,他眼睛紧盯着亲人们的面容,想从那里寻觅他们刚才为孩子而焦灼不安的痕迹。

可是大哥费利克斯和姐姐埃内斯蒂娜仍然平静地在看他们的书,勒皮克太太用她那自然而平静的声调说道:

“胡萝卜须,以后你每天晚上去关鸡窝的门。”

山 鹑

勒皮克先生像平日那样,把盛猎物的袋子往桌子上一倒,里面是两只山鹑。大哥费利克斯把它们登记在挂在墙上的石板上,完成了任务。每个孩子都有自己一份工作。姐姐埃内斯蒂娜是给猎物剥皮拔毛。胡萝卜须呢,他专门负责弄死那些受了伤但未断气的野物。总是大家说他的心肠特硬吧,所以他得到这么个美差。

这两只山鹑挣扎着,脖子不住地动来动去。

勒皮克太太:“你还等什么,怎么还不把它们赶快弄死?”

胡萝卜须:“妈妈,我也挺喜欢在石板上登个记,今天轮到我干这个活了吧。”

勒皮克太太:“石板太高了,你够不着。”

胡萝卜须:“那么,拔毛我也很喜欢。”

勒皮克太太:“这可不是男子汉干的事。”

胡萝卜须只好拿上两只山鹑。人家谆谆地跟他说怎么个弄法。

“抓紧它们的脖子,要戗着毛抓。”

他一手拎一只,背在背上。他开始干了。

勒皮克先生:“好家伙,两个一道!”

胡萝卜须:“这样比较快。”

勒皮克太太:“不要假慈悲吧,你心里才快活呢。”

山鹑拼命挣扎着,浑身痉挛,两个翅膀直扑,羽毛撒落了一地。它们不想死啊,可是他只要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把它们统统掐死。他把两只都放在自己两膝中间,为了制住它们,你瞧,他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满头流汗,头昂得高高的,什么也不看,他捏得更紧了。

野禽还是不死。

他冒火了,想把它们早点结果掉,于是,一手抓住脚,把它们的脑袋往自己皮鞋尖儿上乱掼。

“啊!刽子手!刽子手!”大哥费利克斯和姐姐埃尔斯蒂娜大声叫嚷起来。

“他干起来可真有两下子。”勒皮克太太说,“可怜的野物,碰到他手上真倒霉。

勒皮克先生尽管是个老猎手,这时也心酸地走开了。

“好啦!”胡萝卜须把两只死山鹑往桌上一扔,说。

勒皮克太太左翻翻右翻翻。小脑袋破了,血涌出来,还渗着一些脑浆。

“早就该把它们从他手里夺过来的,”勒皮克太太说,“这不脏得要命吗?”

大哥费利克斯说:“的确,他这回不像以前那样干净利落。”

梦  魇

胡萝卜须不喜欢家里来客人。这些人一来就打扰他,睡他的床,他只好跟母亲去睡。可是,他不但白天有很多过错,还有夜里,夜里最大的毛病就是打鼾。肯定他是故意打鼾。

这个大房间甚至到了八月都是冰凉的。里面摆着两张床,一张是勒皮克先生的,另外一张是胡萝卜须要睡的,睡在母亲身边,床里头。

睡觉之前,他钻在被子里悄声咳嗽,清一下喉咙。但兴许是鼻子会打鼾吧?他缓缓地用鼻孔吸气,看看鼻孔有没有堵塞。他还要练习一番不呼吸过重。

可是等他一睡熟了,就打起鼾来。这似乎是一种癖好。

立刻,勒皮克太太用两个手指抓到他屁股上最肥的地方就掐,一直到掐出血来。她采用的这个办法真好。

胡萝卜须的叫声把勒皮克先生突然惊醒,他问道:

“怎么回事?”

“他发魇。”勒皮克太太说。

于是她像奶妈似的哼唱着一首似乎是印度风味的儿歌。

脸、膝盖都朝着墙,仿佛想把它推倒似的,双手护着屁股,准备招架第一声打鼾就会招来的乱掐,胡萝卜须又渐渐入睡了,在他安息的这张大床上,在他母亲身边,床的顶里头。

对 不 起

难道说会有这样的事儿?这怎么说得过去呢?别的孩子到了这个岁数上,都领圣餐(这是基督教的一种仪式,教徒在受洗后一定阶段,举行“神交圣礼”,领食圣餐)了,身心一样洁白,可胡萝卜须仍然浑身肮脏得很。有一天夜里,他已经熬了好半天了,不敢声张。

他身子在床上扭来扭去,盼着就这样把这份苦恼很快打发过去。

这多不容易啊!

还有一天夜里,他愉快地梦见自己站在一块界碑旁边,他迷迷糊糊地就小便在上面了。糟了,是被褥。他惊醒了。

身边并没有什么界碑,只留给他一片惊慌!

勒皮克太太耐住性子,也不发火。她拿去洗了,那样子真是,又平静,又容忍,又温存。甚至到了第二天早晨,还要胡萝卜须在床上吃早餐,像个娇养惯了的孩子那样。

好,他还在床上就给他端来一碗羹汤,真是精心调制的鲜汤,勒皮克太太用一把小木勺儿调了一点什么在里面,一点点,啊!很少的一点点。

大哥费利克斯和姐姐埃内斯蒂娜在床边阴阴地望着胡萝卜须,他们都像就要笑出来的样子。勒皮克太太一调羹一调羹地喂她的孩子。她用眼角尽瞟着大哥费利克斯和姐姐埃内斯蒂娜:

“注意!准备好!”

“是,妈妈。”

他们老早就在想怎么扮鬼脸,寻开心了,最好请几个邻居来一起凑个热闹。终于,勒皮克太太,向她两个大孩子使了个眼色,仿佛在问他们:

“准备好了吗?”

她慢慢地,慢慢地舀起最后一调羹汤,送到胡萝卜须张得大大的嘴里,直送到喉头,填啊塞啊,这才带着那份又嘲弄又厌恶的神气对他说:

“啊!我的小脏货,昨天你自己撒下的那些你统统吃下去啦,统统吃下去啦。”

“我早猜着了。”胡萝卜须漫声回答,脸上几乎毫无表情。

这些他已经习惯了,而当人们习惯于某种事情的时候,这一切就显得一点也不好笑了。

“西瓜没留给你,”勒皮克太太说,“我知道,你跟我一样,不喜欢吃甜瓜。”

“好吧。”胡萝卜须心里想着。

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完全由家人强加于他。大体上,他只应该喜欢吃他母亲喜欢吃的东西。上奶酪了:

“我肯定,”勒皮克太太说,“胡萝卜须不吃这个。”

胡萝卜须心里想:

“既然她都肯定了,那就用不着试啦。”

而且,他知道那样做有危险。

那么他是不是有机会到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地方去满足他那奇怪的癖好呢?在最后吃到甜品的时候,勒皮克太太对他说:

“把这几片西瓜给你的兔子送去。”

胡萝卜须小步走出去干这趟差事,平平正正地端着盘子,免得里面的东西掉出来。

当他一走进养兔的小屋,那些兔子蜂拥杂沓地高兴得跳起来,耳朵竖得高高的,鼻子朝天,前面两只脚伸直,好像准备打鼓欢迎他似的,一齐挤拢来围住他。

“啊!等一等。”胡萝卜须说,“等一会儿,我们来分。”

他坐在一堆粪污和啃剩了的金光草、白菜头、锦葵叶子上,他把西瓜子喂兔子,而自己喝着瓜汁:甜得真像甜酒一样。

他又把家里人吃剩下来的黄色瓜瓤啃得干干净净,能吃的都吃了,随后把碧绿的瓜皮丢给围在他身边,用后脚竖立起来的兔子。

小小兔屋的门是关着的。

正午的太阳光懒洋洋地从瓦缝中间穿过来,把它的光线洒在清凉的阴影中间。

十 字 镐

大哥费利克斯和胡萝卜须肩并肩地在劳动。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十字镐。大哥费利克斯的那一把是在铁匠店里定制的,铁的。胡萝卜须的一把是他自己用木头做的。他俩在园子里干活,大家比着干,干得挺欢。只剩下一点点了(灾祸常常总是在这个时候来临),胡萝卜须额头上着了一镐。

过了一会儿,大家便把大哥费利克斯抬进去,细心地让他安安稳稳躺在床上。原来是他看到小弟留血,吓得晕过去了。一家人都围着他,为他担心,轻轻地踮起脚尖走路,唉声叹气。

“盐在哪儿?”

“请拿点凉水来,把他的太阳穴冷敷一下。”

胡萝卜须爬上一把椅子,在人丛中,从别人的肩、头空隙里探望着。他额头上扎了块纱布,已经染红了,血还在不断沁出来。

勒皮克先生对他说:

“你这一下得到教训了吧!”

他姐姐埃内斯蒂娜在给他包扎伤口,说:

“这真像在奶油里砸了一下。”

他不叫,他早就明白了,再怎么叫喊也没用。

忽然,大哥费利克斯一只眼睛睁开了,随后另一只也睁开了。他现在心里不怕了,脸色也渐渐好了,于是不安、恐惧才从大家心里退了出去。

“老是这样,”勒皮克太太对胡萝卜须说:“你就不能当心点吗,蠢东西!”